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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舟行至平羌867年 唐 · 薛能
五言律诗 押先韵 创作地点:四川省眉山市青神县
引用典故:鲁连
貔虎直沙壖,严更护早眠。
簇霜孤驿树,落日下江船。
暂去非吴起,终休爱鲁连
平羌无一术,候吏莫加笾。
又南门令 战国卫国 · 吴起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九
明日有人偾南门之外表者,仕长大夫(《吕氏春秋。慎小》:「吴起治西河,欲谕其信于民,夜日置表于南门之外,令于邑中。」)
南门令 战国卫国 · 吴起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九
有能徙此于南门之外者,赐之上田上宅(《韩非子。内储说上》:「吴起为西河守,秦有小亭临境,欲攻之,不足以徵甲兵,乃倚一车辕于北门之外而令之。」)
兵士差出因奔母丧不告而归其罪可恕判 宋 · 胡颖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一、《名公书判清明集》卷一一
吴保随直上幕,不告而归,其罪固不可容恕。
原其逃归之故,却系奔母之丧。
古之孝子,行役则瞻望母,出使则思将母,今吴保因差出在外,母卧病则不得侍其医药,疾革则不得启其手足,闻讣之日,方寸之乱,不言可知,见星而舍,犹以为缓,尚何暇于谒告哉!
吴起仕于魏,母死不归,而曾子绝之,孟宗吴县,因奔母丧,自囚以听刑,陆逊表其素行,乃得免死。
然则吴保之罪,提干必能以情宥之矣。
申提举司,乞免行追究,仍告示兵马司,今后如差军兵往二千里外,约往来该四月以上,而其人有父母年老衰病,别无以次可供侍者,并免指差。
上前易定卢尚书 唐 · 薛逢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六十六
尚书文从心匠。
武自天机。
西南贞右界之师。
东北振中山之旅。
莫不皆争死节。
愿荅深仁。
乃者训抚二州。
折冲四境。
饮成德卢龙之帅。
尽醉礼容。
啖天雄横海之师。
被充文教。
故得人知俎豆。
俗废干戈。
严城夜开。
外户不闭。
遂使常山蛇阵
翻成干戚之文。
易水剑歌。
遽变鹿鸣之奏。
去病不师吴起
世祖常合伏波。
方之变通。
曾何比数。
伫见翱翔温树。
刷荡天池。
代著中兴。
风还太古。
此时或将歌咏。
获赞雍熙。
心醉尧樽。
神迷舜乐。
百生幸甚。
别录 其三十二 西汉 · 刘向
 出处:全汉文 卷三十八
左丘明授曾申,申授吴起授其子期,期授楚人铎椒铎椒作《钞撮》八卷授虞卿虞卿作《钞撮》九卷授荀卿荀卿张苍(《春秋左氏传序》正义)
言赠 唐 · 林简言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九十
长庆壬寅岁简言赁居善和里。
贫窭濩落。交亲罕至。
无何一日。门有扣声。
合申疾薄部(疑)得何绍姓字。延乎宾客
具酒为诚。再至亦如之。
既熟。至之又至之。
乃至于日至。尝从容谈及忠孝之道。
无位无陈力之所。无闻非过也。
孝之道以色为至难。贫如黔原。
无闻非过欤。予聆其词。
得其心。知其孝道笃也。
后曰。吾违亲久矣。
趋庭之意。无旷日时。
今越七日归。古有赠言。
岂无旷乎。曰。
慈乌返哺。孰谓禽也。
吴起不归。孰谓人也。
长沙宗人叶焕先生德辉博极群书为西南鸿儒岁丁卯三月湘乱作被杀天下惊惜之及今三月死一年矣诵其前岁丙寅三月在汉赋诗见赠有万口樱桃说姓名之句有伤死友兼怅前游余本叶氏,同为石林公裔。) 其二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七言绝句 押尤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集外诗
陶侃当年雄八州,过江名士不知愁。
千门丝管迎寒食,万幕貔貅拥上游吴公起江夏,为七省盟主,威震华夏,军容如火,宾客如云,为江汉最盛之时。)
上书讼王尊京兆功效日著 西汉 · 公乘兴
 出处:全汉文 卷四十九
往者南山盗贼阻山横行,剽劫良民,杀奉法吏,道路不通,城门至以警戒
步兵校尉使逐捕,暴师露众,旷日烦费,不能禽制
二卿坐黜,群盗浸强,吏气伤沮,流闻四方,为国家忧。
当此之时,有能捕斩,不爱金爵重赏。
关内侯中使问所征故司隶校尉王尊捕群盗方略,拜为谏大夫,守京辅都尉,行京兆尹事。
尽节劳心,夙夜思职,卑体下士,厉奔北之吏,起沮伤之气,二旬之间,大党震坏,渠率效首
贼乱蠲除,民反农业,拊循贫弱,锄耘豪强。
长安宿豪大猾东市贾万、城西万章、箭张禁、酒赵放、杜陵等皆通邪结党,挟养奸轨,上干王法,下乱吏治,并兼役使,侵渔小民,为百姓豺狼。
更数二千石,三十年莫能禽讨,以正法案诛,皆伏其辜。
奸邪销释,吏民说服。
拨剧整乱,诛暴禁邪,皆前所稀有,名将所不及。
虽拜为真,未有殊绝。
褒赏加于身。
御史大夫「伤害阴阳,为国家忧,无承用诏书之意,靖言庸违,象龚滔天」。
原其所以,出御史丞杨辅,故为书佐,素行阴贼,恶口不信,好以刀笔陷人于法。
辅常醉过大奴利家,利家捽搏其颊,兄子闳拔刀欲刭之。
辅以故深怨疾毒,欲伤害
疑辅内怀怨恨,外依公事,建画为此议,传致奏文,浸润加诬,以复私怨。
白起为秦将,东破韩、魏,南拔郢都,应侯谮之,赐死杜邮;
吴起为魏守西河,而秦、韩不敢犯,谗人间焉,斥逐奔楚。
秦听浸润以诛良将,魏信谗言以逐贤守,此皆偏听不聪,失人之患也。
臣等窃痛伤修身洁己,砥节首公,刺讥不惮将相,诛恶不避豪强,诛不制之贼,解国家之忧,功著职修,威信不废,诚国家爪牙之吏,折冲之臣。
今一旦无辜制于仇人之手,伤于诋欺之文,上不得以功除罪,下不得蒙棘木之听,独掩怨仇之偏奏,被共工之大恶,无所陈怨诉罪。
以京师废乱,群盗并兴,选贤征用,起家为卿,贼乱既除,豪猾伏辜,即以佞巧废黜。
一尊之身,三期之间,乍贤乍佞,岂不甚哉!
孔子曰:「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是惑也」。
浸润之谮不行焉,可谓明矣」。
愿下公卿大夫博士议郎,即定尊素行。
夫人臣而伤害阴阳,死诛之罪也;
靖言庸违,放殛之刑也。
审如御史乃当伏观阙之诛,放于无人之域,不得苛免。
及任举尊者,当获选举之辜,不可但已。
即不如,饰文深诋,以诉无罪,亦宜有诛,以惩谗贼之口,绝诈欺之路,唯明主参详,使白黑分别(《汉书·王尊传》:湖三老公乘兴等上书讼京兆,功效日著,书奏天子,复以徐州刺史。)
士惟义之所在论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净德集》卷一七
天下之事,有是与非,其始不同,而其终则一者,固未可以一槩而言也。
六国彊秦之际,以兵相尚,以地相胜,朝合而为从,暮离而为衡。
当时之士,大率揣知时变,求顺物情,持巧诈权利之术,以富国足兵之计开说诸侯,而欲为之用。
当时之君,亦皆乐闻其策,而冀有以取畏于敌人,于是信而用之。
然其君臣之间,始终之变,亦可怪矣。
其始也,同心合虑,委之以兵,授之以国而不疑。
其终也,衅起罅开,谈笑熟视,付之以死而亦忍。
岂非下之事上也,以权诈为之始;
而上之待下也,以权诈为之终乎?
商鞅之事秦也,变法度以一民心,督耕战以完武备,凡所以并吞六国者,皆商鞅为之。
及其功成事定,而以戮死。
吴起之事楚也,以峭刻少恩为务,虽王之贵戚,悉绳以法,凡所以齐治于楚者,皆为之。
及其政行众畏,而以被诛。
文种之事越也,分兵民之职以豫计先备,陈安危之端以深谏切谋,凡所以求灭于吴者,皆为之。
及其敌破国安,而乃赐剑。
然则三子之死,皆出于不幸焉,原其所以死之之心,则各尽其分而已矣。
洎乎蔡泽之说应侯,而欲夺其位也,乃举三子之事以穷之,是以应侯皆许其死,而谓之义之至、忠之节。
又从而言曰:「君子以义死难,视死如归;
生而辱,不如死而荣。
士固有杀身以成名,惟义之所在」。
意者欲明己之事秦,虽蹈危亡祸败之机,而亦莫之顾,将惟义之是守而死之也。
夫义者,合于天下之宜而已。
宜而死之,义也。
今夫说人之君,谋人之国,而惟变诈权利是务,及功成而身戮,亦不足怪矣。
故三子之死,未可以言义也。
以一辩口之蔡泽,而应侯相君之位以与之,以视夫身系安危而择夫去就之义,宜有愧矣。
丁卯召试馆职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四、《山房集》卷七
善为国者不执理以强势之所难,常顺势以伸理之所易。
理者,公是非也。
势者,实利害也。
公是非固不可泯,实利害尤为可畏。
执不可泯之理而忘甚可畏之势,则安危胜败之大计疏矣。
然则歛众说以救独弊,置已往而善将来,则前日之举非失于执理以强势之所难乎!
今日之救不当顺势以伸理之所易乎!
晋元帝、宋文帝或尅期进发而不果行,或悉师再举而不克捷,桓温、谢玄驰逐经略而不遂,非名不正而辞不顺也,以不接之声势而当重大,以浅效之规模而支深入,以分裂之偏隅而欲混并,其理则是而其势则难矣。
高祖不报平城之围,太宗修结颉利之好,祖逖之通使石勒澶渊之许盟契丹,非志不足而气不锐也,士卒之罢极者可以休养,资实之衰耗者得以振赡,边鄙之绎骚者赖以敉辑,其势既顺,其理亦易矣。
然而天下之势,动之易而收之难。
方其未动也则不当开,及其既开也则不易收。
以为业已开矣,但当奋张以求济,不应中止而示怯者,已失于强其所难矣。
以为当收矣,玩纵以安舒,隳沮而单弱,则亦未达其所谓易焉。
盖致易之理内必有以固其本,外必有以弭其争。
严卫其四隅,厚植其遮障,所以固本也。
遵养于时晦,申合其盟好,所以弭争也。
争端弭而后民之力可以息,本圉固而后敌之情不敢骄。
民得息则我之国不耸,敌不骄则彼之谋自消。
如此则易之理斯近矣。
今以其势之难也,已沮而复骄,欲息而旋起。
虽无果锐必为之意,终怀趑趄欲动之心。
此非真知难者也。
不思祸心之包藏者未可必,塞徼之疏略者不足恃,相与束手以待行人,不及十旬又将盛秋焉。
此非善图易者也,苟安而已矣。
嗟夫!
事巨敌强而持尝试之见,用苟安之策,几何而不为其所窥耶?
今公私交弊,氛祲未清,兵法乘虚,理先救本。
故战决难用而守则可知,曷若尽置前日之所难而亟图今日之所易乎?
夫推舟以行陆,人知其劳矣;
治丝以愈棼,则其绪尤多焉。
夫惟知者不昧利而轻发,勇者不容瞬而能收,起而图之,如遏横溃,如拯焦灼,惜日阴以戒戎作,重民劳以俟后图,起精神于畏詟,弭陵突于披猖,而后今日之事可得而论矣。
夫西北以骑乘为能,东南以步卒为长。
孙权东不得市骏于辽东,西不得致骑于川秦,考韩当、程普一军之所有不过三五十骑而止,则几于一用步卒舟师以立国矣。
况彼以蓟北之劲足焱驰而电逝,我以广蜀之下乘并驱而争骛。
卒有驰突不前,则至于自为躏践,此知兵者所以欲以步而骑也。
然古法置阵必为两拒,而匈奴包敌特善诱兵,乃暗合焉。
盖骑之难制也久矣,且以劲弩而洞重铠,敌未有以制我也。
至其设锐阵以相当,张鸟翼而旁射,则我始无以当之矣。
故以车圜其营,则步可用,是卫青之法也。
以车而卫步,以弩而护车,则步可用,是李陵之事也。
以车而为营,列植以自固,则步可用,隋之禦达头可汗以鹿角为方阵是也。
又有本诸阵法,取其简便者,步亦可用,苏定方令步卒攒槊自卫、浑瑊设抢垒为营是也。
今将易之以轻车与,或以淮地浅狭而陈涛斜之事不可袭矣。
将仿鹿角之制与,或以为此非取胜之兵,杨素之战固已撤而不用矣。
将止用彊弩以当之与,而或以为弩镞迟而敌骑迅,昔刘裕之北伐,朱超石之百弩常不能制魏骑之薄营矣。
独有比枪而卫弩,中兴诸将犹有习闻旧法而长于用步者。
然今之军制夫岂无之,恐亦未足为制敌之良算也。
盖制兵之短长在技艺,而料敌之机便在觇候。
古者师行则前茅而虑无,师止则捉生以为导。
李靖之论乡导,必知敌济寇来之早晚,而宇文泰之用间,使之衣敌衣而历敌阵。
彼皆先悉于敌情,故能乘机而应变。
自外侮深侵,敌帐非远。
若精其伺谍,出其不意,于其道狭骑蹙之地,前惊后齧之所,尽死一战,亦可得志。
自觇候不明,方其雨雪狼狈,解鞍纵辔,丐宿于田父,我不知击其归。
及其攻围日久,将卒怀家,刍秣不继,我亦不敢袭其去。
不能用之于机便,则骑步均为冥行,何必以步为优哉!
盖今步卒之可用者,独可用之于凭垒而已。
夫凭垒而不败,以有郛垣之可恃尔,未可望之以奔突也。
且其怒心勇气,未闻将战而裂眦;
而靡旗乱辙,不免闻鼓而失胆。
自非警以严诛,方且狃于怖敌。
故今日且当以城守为先,其次则以舟师为卫。
若夫讨论鱼丽、鹅鹳之阵法,求合圆方曲锐之地形,而欲以步骑,则训阅练习而用可也。
夫兵有必以众克者,亦有以寡胜者。
昔城濮之赋,七百乘而已,其后鞍之战则已增,至平丘则又大增。
然至于四千乘,欲以无道行之,而诸侯之服于晋者衰焉。
况强敌盈骄,非初兴比。
彼以佥刷而彊民,虽众而其杂难用;
此以教士而禦敌,虽寡而其整足
且与其冗多则易溃,岂如精少而有纪?
此言兵者所以急于以少而击众也。
然羌寇三万,冯奉世必欲以四万人当之;
滑台之役,沈庆之以五千人独救,辞以兵少轻往无益也。
夫众之不可已也久矣,且使先据胜地,用吾长技,以南兵一北兵之三,我未遽不敌也。
至于裹创力战,更进迭出,以南兵三而支北兵之十,则我始惫矣。
故掩其间道,冲其方虚,如李绩以数千而袭碛石,曹公潜行而倾乌巢,则寡可用,是出奇之策也。
伺其尘起,击其阵动,若谢玄因其众乱而济师,韦孝宽乘敌小却而取胜,则寡可用,是伺间之策也。
其次则伏戎于莽,阻隘而邀,若慕容垂隐千兵于深涧,于谨匿轻骑于丛薄,则寡亦可用,是据险设伏之策也。
今将用出奇之策与,则敌坚而未易入,入而无后援,则何以返?
陈庆之跳身独返之事可监也,而可冒进哉!
将用伺间之策与,则敌诈而名谲,谲而有不审,则堕其计,是栾枝曳柴阳遁之事可戒也,而可轻袭哉!
独有据险设伏,鼓儳而出,则恐关隘崎岖之地,陂湖洳沮之中,鸷匿而狙击,必能以一而殪十。
然边隘遥阔,蹊隧纵横,一所纵漏,便见侵轶,亦岂足为却敌之大计哉!
盖敌之进退系粮之赢缩,而不系其众之少多。
陆抗决堰以阻运,则羊祜虽来而决无成;
苏峻之入,郗鉴故断粮道而制之,则温峤深以为然。
此皆深见夫兵势,是以不畏其鸱张。
今敌以众大为轻兵,以厮养贰正卒,其所赍持,终朝可待。
若扼其津要,抄其积聚,深沟固垒,野无所掠,纵能复出肆扰,亦必歛退遁巡。
然曩者寇犯清河,晨济桴筏,缠系浮梁,既苦于兵力不加,而不毁荡其粮舰。
迨其深入吾地,驴驮负载,复困于闭营拒守,而不暇出邀其刍车。
夫不能梗其糇粮,则虽众且未足以决胜,而况能用寡哉!
故今之所谓用寡,独有昼则扬兵,夜出斫营而已。
夫斫营而捷,仅足以挠其寨栅,未能为轻重也。
况敌方出没淮漘,规图雄据,使其家基牢固,则尚烦胜算驱攘。
故今日且当厚集其师以待之,速图召募以益之。
若夫求批亢捣虚之法,讲经足利兵之制,而欲以少击众,则迟之法立诛必而后使之可也。
夫省馈莫如营屯,因屯可以实基。
孔明恨粮少而不伸,始因杂耕而谋久驻,营屯之利其来久矣。
然近地之屯易,而并边之田难。
武帝置田官于朔方矣,充国留屯于金城矣,当时幕南无匈奴湟中少羌寇,故其屯易。
枣祗田于许下矣,邓艾田于陈项之间矣,夫魏之边面在合肥,陈项为内郡,汝许乃都邑也,皆非兵冲,则其屯亦易。
羊祜田于襄阳陆抗兵在江陵,几于南矣。
然两垒交兵,皆先约日,不为掩袭,屯亦非难。
今包占宽赊未易尽取,而川原虚旷冲突无常,将踵卫人之迹开芍陂之屯与,则今之安丰烽燧之郊也。
将袭曩年之旧复柘皋之屯与,则今之巢县羽檄之林也。
故招辑流庸,省简戍逻,议者以屯为急;
而忧其抄略,惧其奔散,议者复以屯为难。
然而民之避逃者,不可使久无所凭也;
田之荒莱者,不患后无以偿也。
冒绝障之地、捐耕犁之费而规耕殖,于今诚难矣;
就近江之郡、择绝险之处而置堡聚,或尚可用焉。
昔魏人田于皖城吕蒙忧其一熟则难制,尽死力而除之者,盖皖城魏之所必争,于其必争之所而开垦焉,则必不容于成立矣。
祖逖或一处得十馀部,或一堡得数百人,随其大小以置邬,而石勒为之歛戍焉。
盖邬聚之所不备,于其不备之所而经理焉,庶其易于鸠聚矣。
既使亲子弟督耕,而又伪相抄略以明其未附,是兵力寡弱亦未能固也。
既使丁夫战于外,老弱穫于内,或有急速,不免烧谷而逃,是防捍未设亦未能保也。
之置邬长也,有流人,有归附。
李矩、郭默皆流徙之渠帅,皆取之,是非得部曲之豪杰亦不能统也。
之于邻敌也,阴为疽食浸淫而阳与交通互市,由此而后公私始获丰赡,是非与之和终亦未能就也。
故有重兵要遮则可屯,有藩篱固护则可屯,狙诈作使则可屯,息兵数年则可屯。
有此四者,则保淮之至计也。
夫敌长于野战,我工于城守
刘贶严尤为未详,谓秦人筑长城为中策。
城之为利,自古然矣。
三国六朝城守,有今日两淮之边面。
昔魏之重镇在合淝,孙氏既夹濡须而立坞矣,又堤东兴以遏东湖,又堰涂塘以塞北道。
然总之不过于合淝巢县之左右,力遏魏人之东而已。
魏不能过濡须一步,则建邺可以奠枕,故孙氏之为守易。
东晋未全失山东,宋犹有彭城,故自晋至宋皆以寿阳为重。
魏寇少至,则淮泗诸郡坚守以待救援,大至则发民而归寿阳
寿阳不陷,则魏兵虽深入,终忧援兵之突至,又况前有彭城,故为守易。
齐既择人以守寿阳,又有朐山在其东,故守亦非难。
今敌出汴口则盱眙重,由盱眙则天长棘矣。
出涡口则濠梁重,由濠梁滁阳、六合棘矣。
出颍口则安丰重,由安丰则合淝、历阳棘矣。
是以古者重镇当前,敌不敢蓦越。
顷虽四镇固守而未能遏深侵,今若求为不败之计则必守,求为必守之计则皆当城
故凡敌所过郡,议者以为板筑皆不可缓,而欲于某县作垒以蔽庐,于某所立壁以援山阳
然百堵皆作,万杵并举,穷民之力,趣办难矣。
盖地有当捍患而宜速建筑者,力有未暇及而且缮治者。
青涧左可以致河东,右可为延安之捍。
种世衡知其为障塞之冲也,故身犯矢石而卒城之。
太原城大而役难兴,贼未至则先自困。
李光弼知其役不易举也,作堑数万增垒而已。
世衡之事用于要会之地,而临淮之法可祖为补葺之规。
择今控扼之最切者,程土物,计斤板,燃脂力作,昼夜不息,则不可筑者,不至于后时矣。
傅联其疏罅,增培其卑薄,环之以沟堑,益之以楼橹,则未及尽治者,亦可以支敌矣。
此门户之急,而非可以空谈置者也。
若以为费大而不赡,则李光进之修受降裴度之城淮西,皆师老粮匮覆竭不继之时也,岂必有余力哉!
以为期迫而无及,则杨朝晟筑三城以二旬,郭崇韬新城以六日,皆穷边疏恶四面拒战之时也,岂常得从容哉!
李绦有言:「财用尽更来,事一失难追」。
此时务之至急者也。
虽然,知其所以攻则得其所以守。
缚楼至天,吹唇动地,百道齐攻,肉薄而登,今敌之攻不及矣。
然昨者樵采不给而去,今谋出没矣。
昨者攻具犹未办,近者临冲渐集矣。
负户而汲,穴地而处,苦战至于六旬,土落不过数十,今我之时亦不逮此矣。
然昨者我虽闭壁,时亦挠劫,今敌知所堤备矣。
昨者彼虽逼垒,时去复来,今谋必又巧矣。
故警逻不懈则可守,储峙有余则可守,众心成城则可守,将不骄盈则可守。
合此五者,则贤于长城矣。
夫古人制官而后用民,后世用民而后议官
世谓用兵则必先省官者,盖亦后世之论尔。
昔管子之治齐,为士者几,为大夫者几,凡食于齐国者,无有一人之滥也。
故其兵车徜徉天下,未尝告乏焉。
岂其所以治官者,即其所以强兵耶?
故爵不踰德也,禄必酬勋也,事必称食也,未有不如此先治其国而能用其人者也。
韩非子疾治国不务任贤,返举浮淫之蠹,加之功实上。
韩子未知古人所以为国也,而必出浮虚之蠹,而后用介胄之士,盖略近焉。
吴起相楚,捐不急之官,废公族之疏远者,而后平百粤,却三晋。
商鞅为孝公定令,无功者虽贵而无芬华,秦人行之,卒蹶六国焉。
然后知国未有不趋于实而能强,官未有浮于事而能实也。
惟实故强,故其国无事则民力富,有事则兵食饶,此所谓先制官而后用民者此也。
后世上下日趋于奢广矣,其名器惟恐不轻,其恩泽惟恐不厚,其饩廪惟恐不丰。
凡所以习天下于汰侈者,既相与为安利矣。
故其国无事则耗蠹而无艺,有急则乏匮而不充。
是以自唐以来皆因用兵调度不给,而李吉甫、杨绾始思省官清吏以救之,所谓因用民而后议官者此也。
夫天下本不可有幸位也,有幸位则民力不纾;
不可有滥予也,有滥予则劳民不劝。
民力不纾,加之以师旅,则国用蹙;
劳民不劝,用之于战阵,则爵列穷。
是以古有用武之国,亦有无事之世。
约官职,责名实,黜尸素,简不肖,国虽小而尊严朴重,是用武之国也。
流品众,甄叙广,朝以备官为美,人以充位为能,国虽大而贪欲盈厌,是安平无事之世也。
安平无事者,不可用之于有事。
而真欲有事于四方者,朝会不敢华,亲戚无私授,后庭无罗绮,金玉散之戎士,而后其兵始出焉。
今黄金玉带充牣于无功之室,浆酒藿肉澜翻于苍头之家,举凡盈溢宽赊之事,洋洋然,济济然,与一世共之,而兵用焉。
得非以安平无事之规模而趋艰难用武之事功耶?
故欲节约之,裁省之,则上惮于伤恩而不忍夺,下忧于贾憎而不敢言。
虽拿兵不解,供馈不给,而执事者犹以为毋动。
盖制国之本末所从来久矣,而一旦之罪也。
呜呼!
如此而欲耀威外侮,肃清大憝,难哉!
夫朝有变色之言,则士有攘袂之勇。
主上一日出令曰:名器太滥,员阙太增,取凡宫省禁掖之恩赏裁其半,勋臣贵戚之俸赐裁其半;
又取祠宫庙岳闲居待次创置之员,郡国名色之俸,一日而尽罢之,约以事平而别议。
大臣宰执又从而遵承于下,凡有挟而来者,皆一切绝勿使进,则岂惟可以丰财,于激昂兴起战士之气多矣。
魏武无功望施,分毫不予。
秦苻坚王猛之子曰:「丞相托卿以十具耕牛为田,不闻为卿求位」。
呜呼,为国如此,兵有不强而财有不乎!
今官无纪极,人有觎心,所谓不稼取禾者以此得之,而竭筋力展勤效者亦以此赏之。
夫物不并锐,力不两周,愚恐不用汉光并官省职之典,不可以持久矣。
昔晋以淝水用兵,遂诏九亲供给、百官廪俸,权可减半,役费军国事并皆停省。
本朝宝元初年则议冗费,逮庆历以后则及恩赐矣。
若曰所得几何,毋庸遽速。
夫怨谤以示弱于海内,则是终于盈溢宽赊而已,况敢论兵强哉!
夫古无汰兵之事而有蒐练之法,后世谓古人民无非兵者也。
子玉治兵,鞭七人,贯三人耳。
盖当时所谓寓兵于农者,约其卒乘之数,寓之于田役之中尔。
及其将用之,则有简稽焉,有蒐狩焉,未必皆可以即戎也。
自汉以后则无法矣,直料民取之而已。
陆逊部伍三部,强者为兵,羸者补户,得兵数万。
惟不养兵,故强则用之,弱则舍之,无所不利焉。
唐自中世始养兵,故兵少不免于募,兵冗复不可去。
五代周世宗及我艺祖以能大饬威律,区分健懦,兵少而国遂强。
今骑卒之骄惰者不可战,新收之短怯者不能战,不亟汰之,国何赖焉?
然今之疲惰十而一二焉,可汰也。
今不止于十而二三,几于十而四五矣。
夫十而四五,是可汰者几半也。
夫汰其半能使兵力强无害也,汰其半不免兵益少,则共骇矣。
盖古者虽配民为兵,其实多力之虎士、禽敌之枭俊则必取之奇杰材豪之中,而闾阎窭人弱丁之所能有也。
故古之英雄欲振其军声者,必先自治其不常有之兵,而后不藉夫常蓄之士。
夫不常有之兵为我用,则疲惰者不择而自去矣。
曹操之兵强也,许褚为之聚少年及宗族数千家,其人皆淮蔡间所畏惮侠客武士,故曹得之而兵强。
谢玄之兵强也,刘牢之为募劲勇,何谦之徒皆以骁猛应选,号北府兵,能百战百胜,敌人畏之,故谢玄得之而兵强。
齐高欢之初起,兵亦非强也。
高敖曹兄弟为之自练乡曲部里,得东方老等三千人。
当时以敖曹项籍,而其左右亦无不一当百者。
高欢得之,兵又强焉。
夫此三人以能先得夫不常有之兵,使之征伐四克,无藉于所素蓄之卒,故其去留多寡皆不能为轻重。
今天下知兵之不足用矣,而未有能收拾奇才壮士,异其军号,选练校试出于正卒之上者也。
约计两淮襄汉之兵折伤彫耗,分布不敷,又欲从而汰之。
夫愈汰则愈精,智者之所共知也。
愈精则愈少,人情之所未喻也。
使吾朝汰而夕有以益之,犹可以及事也。
朝汰而夕有缓急焉,而其兵未及补,则不几于无兵之可用乎?
夫无兵之可用,孰若有兵而尚可训励哉!
河东军骄,李克用曰:「今四方皆重赏募士,我若急之,彼且散矣。
俟天下稍平,请治之」。
克用斯言近姑息矣,要之亦有见焉。
夫势急则计生。
今何不重设赏格,亟募四方之伉勇耶?
得伉勇二三万人自为训练,不相参杂,则今之兵中庸者可变化,其怯下者直斥之无畏矣。
不然,则州兵已发而复归者,且当四集以为声援;
沿江之团结而复散者,所宜联合以严捍防。
不堪擐带者皆无庸弃焉,训而用之可也。
夫此六者,其目也;
议论难一,其纲也。
虽然,亦岂难知哉?
盖大义者,立天下之训也;
至仁者,得天下之本也。
无大义,则何以建立人极?
无至仁,何以迓续天命?
然有以兼爱夫生灵,则祖宗之雠耻不患无时而不能洗也;
有以休息其烦劳,则士习之偷惰不患无时而不能振也。
盖养其民而俟时,则仁立而义在其中;
徇其名而亡实,则仁失而义无所据矣。
故其要在弭争而固本,其势则戒于舍易而求难。
若夫究极其取舍之原,而欲不差其难易之辨,则在于三者而已。
一曰操术欲定,二曰求助欲广,三曰授任欲
何谓操术欲定?
凡欲经略大计,要须先定此心,且前日所以履危蹈难若不获已而为之者何耶?
得非不忍王业之仄陋,冀凭国威以雪积憾耶!
今日既已陈师鞠旅若不可已而欲已者又何耶?
夫亦以屈于时制于力,不容不斟酌进退以息民耶。
夫此心终始一出于为国为民,则功固不可有矜大之色,不效亦不必过有歉然不满也。
盖歉然而感悟,则必引前而监后;
歉然而惩创,则或恐用后以偿前。
引前而监后,则进德之基也;
用后以偿前,则多事之根也。
元昊之役,范仲淹不欲出兵,韩公琦欲大出兵,于是大将违令而好水无功。
是役也,范公仲淹固守观衅于计为长,韩公琦不堪元昊之凭陵,独决策以当之,于是勇过范仲淹矣。
然韩公琦所以大过人者,乃在不求必胜以塞好水之责,而能翻然共守以就仲淹之持重,此其所以卒服夏人也。
颜子,大贤也。
孔子不称其无过,称其不贰过。
盖过则一尔,以为过也而求二焉,则并为贰矣。
王公安石诋流俗而法先民,考其言行不合者寡矣。
然新法卒流患于后世者,失于固而不回也。
况兵,重事也。
虽一胜一负,所失相当,然彼之失亡者未见,而我之创残者共知矣。
既竭国力而为之,而显效未睹焉,于心能不慊然乎?
邓禹之贤犹以疲兵徼胜,以诸葛亮犹不能禁昭烈之东行。
本救一失,乃成二过。
迹其所以,皆由慊然者为之。
不知益之班师振旅,但知义理之当然,初不以为戚戚也。
夫欲弘济艰难,必须有以对越上下。
欲求对越上下,莫若推爱民之心而捐胜物之忿。
且日者边未撤警,西陲事作,虽螗螂怒臂以干资斧,然未易以折箠定也。
曾不三旬,凶渠授首。
已而地奋鸣霆,天垂甘霔,穑事有望,旱势顿苏,不终朝间,人心闿怿。
夫此无故而然也,意者吾君臣之间必有严恭祗惧不复佳兵之意,是以一念感召,天人协应。
夫使常存是心,则何兵不弭?
何事不成?
夫人心所同谓之顺动,动而不顺则祗悔从之。
且今日用兵之骚动,与绍兴遏敌之久长然。
绍兴而主和,虽小人以为耻。
处今日而言战,虽君子以为
人心所同,天意可测,况复所在震摇,莫有固志。
甚者三百年所无之事,忽见于勋家世将之门。
今其幸已歼殄,然此小故也。
夫人之智力岂无不及天之仁爱,乌可使穷哉!
今内修保捍之备,外揽权宜之策。
请和而敌不敢桀,则我不失其故步;
和而敌不渝盟,则我得蓄其余力。
一念之,南北息肩,则可以动天,而况于人乎!
若曰:「敌强,我难遽弱。
只如南北,岂待通和」?
此至言也。
薳启疆有言:苟有其备,何故不可?
但恐议论仆,转更差移,依凭空旷,坐縻岁月,倏忽防秋,胜负无常,国有兵事,三年不解,忧不在边尔。
且夫南北未易混一也,长江未易飞渡也。
敌不复和,亦将何为?
然宁使力有余而惜许和之早,无使力不足而恨议和之迟。
自古惟汉和番,不闻番和汉。
此虽外国之言,然汉高帝、唐太宗皆甘为之,是切不可待之以不足畏而姑付之相持。
相持之日久,难之中又有难焉,则计不纾矣。
既盟之后,主上朝听昼访,广求民瘼,抚疮痍,集流散,恤孤逮寡,优农重谷,勿使琬圭之使驰而疆候弛,鼙鼓之声息而歌颂兴。
君臣上下持此心,如临渊谷,如事上帝,则国命延永,主势尊安,华夏辑睦,顾不美哉!
何谓求助未广?
夫势转急则思之益精,患既深则虑之益至,咨询不遍则无以察议论之偏,图揆未周则无以得事情之
昔费袆往救汉中,于时羽檄交驰,人马严驾,袆与来敏围棋自若。
曰:「君信可人,必能办贼」。
观袆所为,亦何异于谢安
虞喜着论,以为君子临事而惧,好谋而成。
大敌,不宜示己有余。
乃知作事虽以静镇为先,静镇必以广谋为本。
今庙胜潜运,庸庶难窥。
若采负薪之谋,则尚多恤纬之虑。
且西土既平,敌气慑夺,和固可必矣。
或谓筑室反耕,奸谋虽沮,彼方愤愧,和或未可知。
天时将热,所余逋寇驱之诚易矣。
或谓堙堑周严,郛闬重闭,既翳行窃步所能入,复恐以小害大而妨于和。
汉东残弊,兵将孤怯,形候蹙弱。
或谓向去御寇,尚可寒心。
某郡糗粮及时而峙积,某所薪刍先期而计置。
旌擢统帅,恩固优矣。
或谓士卒赏缓,他时警息,欲使人津遣流庸,费固多矣。
或谓已去复来,委厄捐弃不绝于路。
淮东之漕运近者水浅舟涸而民重扰,江东之给馈苦于地广民稀而人惮行,以至斥堠不明,失亡隐蔽,楼舰重迟,铠仗不全。
凡此多端,独视难周,独听难遍。
窃谓事之勤劳,本为国家,所四辟公门,无恶下问;
并集良规,以广忠益。
庶几覆塞上通,轻重中节,而喜虚务诞之说不得进矣。
今告猷弗遍于群下,任责独在于庙堂。
庙堂无并包翕受之意,谦虚尽物之诚,以为几谋不密则未免害成,作事张皇则人情先扰,是以一切独运于身而以静镇之。
士大夫幸其不闻不知也,于是习为模棱,以蕲省事,相顾以目,相示以意而不敢言,道路不察,以为上下熙熙,不以为忧,则又浅矣。
庙堂既已独运于身,旰食忘疲,困于力之有限也,于是文书之颁授,案牍之施行,其势必有所归,道路不察,以为胥吏得预于其间,则又诬矣。
要之士大夫未尽谙边琐,然终有忠厚之助,胥吏岂无晓畅事情,预防其干紊之源,涓涓不塞。
近事未远,可不戒哉!
何谓授任未
夫文武一道也。
不知于何代何人,分为二事,离而并行,因使󲦤绅不知兵,兵亦不属之儒者。
夫分而不合,故不经履练亦不能知。
近代惟杜黄裳、裴度能用兵。
黄裳自擢第即主郭汾阳留务大将李怀光已頫首受事。
故当刘辟之讨、动中机会。
裴度自为小官,即佐幕府
元和七年知制诰宣慰魏博,又五年始出讨蔡。
盖始终周旋其间,方建大将旗鼓。
本朝自西事夏竦泾原范雍环庆,最号晓练疆事,皆不能
已而韩、范始身任之。
然当时吕公夷简当国,欧、富、张公方平任论议,文公彦博、庞公皆有重望,尹公洙、田公况又佐翼其间,所谓本朝第一等人无不聚在西陲也,而仅克支吾。
武昭,文德有余,积靡使然。
向微诸公悉力共守,岂特关中惊震而已!
且兵,合变之事也。
儒者所得而学者,有制之兵,可用于守而已。
今寇深于曩日,而谋杂于两端,规模未定,更代徒劳,得非守之时,未免歆羡于战狃和之说,遂并与守而忘之与。
夫未能守则乌可战?
守不固则何以和?
曷若以守为本,以和为,置战于不可轻用,使人皆得以效其智能耶!
今纷纷去来,几于临敌而易帅;
晷刻有限,坐视单弱而莫之为,何以为一旦之备哉?
夫操持定则趋舍不惑,求助广则事情不蔽,授任明则措画有所,舍一难而就百易,何惮而不为?
嗟乎!
共此戚休,如一舟然,往者无及,来者犹可为也。
方靖康敌退之后,海内倾耳以听修戎,意以为必无食顷之暇也,而所见矛盾,各执一偏。
征兵者以和为非,议和者以守为无益,相持未决,而太原之围终不解也,兵翔河上终不悟也。
然则前日之事虽殊绝,今日之举可不监乎!
夫所贵于干将镆铘者,谓其能立断也。
若旷日历久,则为失机矣。
今机未尽而力可施焉,毋诡所难成,毋玩所易迈,毋倚所无备,亟图耆定,保乂皇家,其犹有乎?
《诗》曰:「心之忧矣,不遑假寐」。
《易》曰:「断可识矣,焉用终日」。
《孟子》曰:「幸而得之,坐以待旦」。
夫终夜以思之,不待旦而行之,事其有不济乎?
愚超躐多士,获奉试言之对。
惟当世之务,窾言无实,高论近名,伏念累日,莫识其衷。
窃惟振国之谊,无若尽言为忠。
矧逢侧席急闻之,岂责狂斐献言之僭?
故不揆其愚而卒列之,惟执事裁赦。
策问(八) 北宋 · 徐积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八、《节孝集》卷二九
古之善为兵者,各以其书名家。
而三家者最著:司马穰苴,兵之正者也;
孙武,兵之有术;
吴起,兵之应变者也。
三人者可谓能言,不可谓之已试矣。
然其略亦有已试能取胜者乎?
晚有晁错者,其学虽不主于兵,而善言兵事,故其大指盖若涉乎管子矣。
管子者,可谓知兵也,其亦可谓必胜之将乎?
公孙弘 北宋 · 邓绾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三四、《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七
汉四百年,唯武、昭、宣之世,得人为盛,前史总为之论而称赞之。
李蔡之人品,当时目之下中;
杨敞之对客,其妻与之参语;
蔡义之庸懦,举朝有老妪之诮焉。
而卒李蔡位至三公杨敞、蔡给事霍光幕府,并至丞相
其故何哉?
武、昭、宣非不求人也,当时非乏贤也,盖平津取容,非引李、蔡无以见己之贤;
博陆持权,非用杨敞、蔡则无以便己之私。
故逐汲黯,罪董生,杀主父,而引李蔡则平津独贤矣;
抑望之,黜魏相,而杨敞,则博陆愈尊矣。
噫!
抑远贤俊,蔽君耳目,引不如己为自固之计,此人臣之利,非人主之益、天下之福也。
故择小臣者,访之大臣可也;
择大臣而谋之大臣,必有不得其情者矣。
试请言其情。
夫利同者忌,势均者相疑。
人臣欲得其君,则恶人之贤于己也;
欲便其私,则恶人之戾于己也;
欲匿其奸,则恶人之察于己也。
故择大臣而谋之大臣,必有不得其情者矣,此人君择臣之术也,不可以不察也。
古语有云:女入宫见妒,士入朝见嫉。
晋武帝择采嫔御,使扬后选之,后拣出其美丽者,独取其长大者。
夫择大臣而谋之大臣,其蔽岂不近于此耶?
晏婴,齐之贤相也,毁孔子而遂之;
臧武仲,鲁之名卿也,忌展禽而废之;
高氏、国氏、鲍氏、齐之大家也,害穰苴而毁之;
公叔、田文,魏之忠臣也,嫉吴起而谗之:此数臣之情伪,不可不知也。
噫!
鄙夫事君,莫不有患得患失之忧;
才臣得志,亦不免功名彼我之心。
为人君者,欲得才杰辅弼之臣,不能询事考言,深思独断而举用之,欲择大臣而谋于大臣,或亦不得其实矣。
上疏乞自效 其一 东汉 · 马融
 出处:全后汉文 卷十八
今杂种诸羌,转相钞盗,宜及其未并,亟遣深入,破其支党。
马贤等处处留滞,羌胡百里望尘,千里听声,饮酒高会,不以为虑。
坐食谷米,未闻所击,臣窃惑之。
夫事不复校,而可收名获实,斯乃征讨者之私便,非国家之公利也。
臣听舆人之颂云:「贤欲目前受降,使哗声东闻,且惧士卒将不堪命有高克溃叛之变也」。
臣又闻吴起为将,暑不张盖,寒不披裘,戎事不迩女器(《御览》七百六十一引云「或遗之一珰酒,注之上流,使士卒迎流饮其下,明不独也」。当是此下删文。)
野次垂幕,珍肴杂遝,儿子侍妾,事与古反(《御览》七百八引云「于中军帐内施《翕毛》《登毛》,士卒飘于风雪」,当是此处删文。)臣兄弟受恩,诚私愤悒。
铅锡之刀,以效一割之用。
臣愿请兵五千,才加步队之号,庶自率励,与之齐勇。
毛遂处囊中,赵之厮养欲说燕,初为众笑,后效其功。
臣托儒者,不便武职,猥陈此言。
访之群司,知当受虚诞之辜,唯加裁省袁宏《后汉纪》十九)
论人主不宜有轻群臣之心奏熙宁元年六月1068年6月 北宋 · 孙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八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三五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通市
臣风闻臣下之论,陛下睿圣聪明之资,不世出之才,以临群臣,群臣未有以望清光、佐下风者,故陛下有轻群臣之心。
虽未知信否,而臣窃惑焉。
窃以帝王之兴,亦各用其一时之人耳,终不借才于异世也。
方今人才虽为乏少,陛下欲兴太平,宜且随才诚用,将有真贤大儒,可与成功者至矣。
若必皋、夔、稷、契然后为相,太公、方、召然后为将,则臣恐难以待也。
昔者燕昭市骨,终得乐毅
齐威不拒九九之数,以成伯功。
譬之创大厦者,栋梁榱桷之材无所弃;
成大车者,轮辕衡軏之用无所遗:以其各有所施,各适其用故也。
魏武侯谋事而当,群臣莫能逮,退朝而有喜色,吴起忧之;
楚庄王谋事而当,群臣莫能及,退朝而有忧色,申公巫臣与之。
魏武之骄其臣,楚庄王之自以为忧,其度量相去远矣。
《书》曰:「能自得师者王,谓人莫己若者亡」。
夫王之与亡,其为道不同甚矣,然其所以至此者,乃在乎骄士与求益之间。
夫求益而不已,则天下之善归之,人主而兼天下之善,不王何也?
骄士而不已,则不闻其过,日与谗谄面谀之人居,如是虽谓之亡可也。
故古者天子听政,使公卿至于列士献诗,瞽与史献书,师箴,瞍赋,蒙诵,百工谏,庶人传语,近臣尽规,亲戚补察,瞽史教诲,耆艾修之,而后王斟酌焉。
夫矇、瞽、庶人,非有以贤于王者,然且不废,况于朝廷之士哉?
《诗》曰「询于刍荛」,《书》曰「天下愚夫愚妇一能胜予」。
若刍荛之贱,夫妇之愚,王者皆有所取,则其兼览广听而至于幽隐,及于微物者,此道素行也。
今者公卿侍从之官,皆天子所与朝夕谋议,以揆事图策于堂上者;
今其见也,近者不过数刻,远者无召问赐对之期。
其或乞至左右,乃须待命数日,然后得前。
以疏远难见之人,迫于须臾仓卒之问,则其言不能达其情,其论不能究其事必矣。
陛下又或易之,而意不在焉,则见其才愈下,其论愈卑也。
陛下若能改用此道,数见以尽其恩,切问以观其意,使其所怀得伸而无遁情,则下莫敢不尽,虽其疏远者,亦且于于然而来矣。
陛下遍得天下之士,而大小各当于用,则太平不旋踵而兴。
若以人才皆不足与有为而类忽之,则臣恐其贤者容默茍简以求去,不肖者偷合谄谀以投陛下之隙,若是,则所失虽近,而为祸甚远也。
《易》曰:「言出乎身,加乎民;
行发乎迩,见乎远」。
可不谨哉!
陛下垂意听察,不胜大幸!
举贤勿拘品行令 东汉末至曹魏 · 曹操
 出处:全三国文 卷二
伊挚、傅说出于贱人,管仲桓公贼也,皆用之以兴。
萧何、曹参,县吏也,韩信、陈平负污辱之名,有见笑之耻,卒能成就王业,声著千载。
吴起贪将,杀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归,然在魏,秦人不敢东向,在楚则三晋不敢南谋。
今天下得无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间,及果勇不顾,临敌力战;
若文俗之吏,高才异质,或堪为将守;
负污辱之名,见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
其各举所知,勿有所遗(《魏志·武帝纪》注引《魏书》)
拒答孙权 蜀汉 · 刘备
 出处:全三国文 卷五十七
益州民富强,土地险阻,刘璋虽弱,足以自守。
张鲁虚伪,未必尽忠于操。
今暴师于蜀、汉,转运于万里,欲使战克攻取,举不失利,此吴起不能定其规,孙武不能善其事也。
曹操虽有无君之心,而有奉主之名,议者见失利于赤壁,谓其力屈,无复远志也。
三分天下已有其二,将欲饮马于沧海,观兵于吴会,何肯守此坐须老乎?
今同盟无故自相攻伐,借枢于,使敌乘其隙,非长计(《蜀志·先主传》注引《献帝春秋》。)
煌煌京洛 曹魏 · 曹丕
四言诗
夭夭园桃,无子空长。
虚美难假,偏轮不行。
淮阴五刑,鸟尽弓藏
保身全名,独有子房
大愤不收,褒衣无带。
多言寡诚,只令事败。
苏秦之说,六国以亡。
倾侧卖主,车裂固当。
贤矣陈轸,忠而有谋。
楚怀不从,祸卒不救。
祸夫吴起,智小谋大。
西河何健,伏尸何劣。
嗟彼郭生,古之雅人。
智矣燕昭,可谓得臣。
峨峨仲连,齐之高士。
北辞千金,东蹈沧海(五解乐府云。右一曲晋乐所奏。○《宋书》乐志。《乐府诗集》三十九。广《文选》十二。《诗纪》十二。又《类聚》四十二引人、臣、士海四韵。又《文选》十八笙赋注作桃园行。引长、行二韵。)
伪为吴质作降文三条 孙吴 · 胡综
 出处:全三国文 卷六十七
其一曰:「天纲弛绝,四海分崩,群生憔悴,士人播越,兵寇所加,邑无居民,风尘烟火,往往而处,自三代以来,大乱之极,未有若今时者也。
臣质志薄,处时无方,系于土壤,不能翻飞,遂为曹氏执事戎役,远处河朔,天衢隔绝,虽望风慕义,思托大命,愧无因缘得展其志。
每往来者,窃听风化,伏知陛下齐德乾坤,同明日月,神武之姿,受之自然,敷演皇极,流化万里,自江以南,户受覆焘。
英雄俊杰,上达之士,莫不心歌腹咏,乐在归附者也。
今年六月末,奉闻吉日,龙兴践阼,恢弘大繇,整理天纲,将使遗民,睹见定主。
武王伐殷,殷民倒戈;
高祖诛项,四面楚歌
方之今日,未足以喻。
臣质不胜昊天至愿,谨遣所亲同郡黄定恭行奉表,及托降叛,间关求达,其欲所陈,载列于左」。
其二曰:「昔伊尹去夏入商,陈平委楚归汉,书功竹帛,遗名后世,世主不谓之背诞者,以为知天命也。
臣昔为曹氏所见交接,外托君臣,内如骨肉,恩义绸缪,有合无离,遂受偏方之任,总河北之军。
当此之时,志望高大,永与曹氏同死俱生,惟恐功之不建,事之不成耳。
及曹氏之亡,后嗣继立,幼冲统政,谗言弥兴。
同侪者以势相害,异趣者得间其言,而臣受性简略,素不下人,视彼数子,意实迫之,此亦臣之过也。
遂为邪议所见构会,招致猜疑,诬臣欲叛。
虽识真者保明其心,世乱谗胜,馀嫌犹在,常惧一旦横受无辜,忧心孔疚,如履冰炭。
乐毅燕昭王立功于齐,惠王即位,疑夺其任,遂去燕之赵,休烈不亏。
彼岂欲二三其德,盖畏功名不建,而惧祸之将及也。
昔遣魏郡周光以贾贩为名,托叛南诣,宣达密计
时以仓卒,未敢便有章表,使光口传而已。
以为天下大归可见,天意所在,非吴复谁?
此方之民,思为臣妾,延颈举踵,惟恐兵来之迟耳。
若使圣恩少加信纳,当以河北承望王师,疑心赤实,天日是鉴。
而光去经年,不闻咳唾,未审此意竟得达不?
瞻望长叹,日月以几,鲁望高子,何足以喻!
又臣今日见待稍薄,苍蝇之声,绵绵不绝,必受此祸,迟速事耳。
臣私度陛下未垂明慰者,必以臣质穿仁义之道,不行若此之事,谓光所传,多虚少实,或谓此中有他消息,不知臣质构谗见疑,恐受大害也。
且臣质若有罪之日,自当奔赴鼎镬,束身待罪,此盖人臣之宜也。
今日无罪,横见谮毁,将有商鞅、白起之祸。
寻惟事势,去亦宜也。
死而弗义,不去何为!
乐毅之出,吴起之走,君子伤其不遇,未有非之者也。
愿陛下推古况今,不疑怪于臣质也。
又念人臣获罪,当如伍员奉己自效,不当徼幸因事为利。
然今与古,厥势不同,南北悠远,江湖隔绝,自不举事,何得济免!
是以忘志士之节,而思立功之义也。
且臣质又以曹氏之嗣,非天命所在,政弱刑乱,柄夺于臣,诸将专威于外,各自为政,莫或同心,士卒衰耗,帑藏空虚,纲纲毁废,上下并昏,想前后数得降叛,具闻此问。
兼弱攻昧,宜应天时,此实陛下进取之,是以区区敢献其计。
今若内兵淮、泗,据有下邳,荆、扬二州,闻声响应,臣从河北席卷而南,形势一连,根牙永固。
闻西之兵系于所卫,青、徐二州不敢彻守,许、洛余兵众不满万,谁能来东与陛下争者?
此诚千载一会之期,可不深思而熟计乎!
及臣所在,既自多马,加诸羌胡常以三四月中美草时驱马来出,隐度今者可得三千余匹。
陛下出军,当投此时,多将骑士来就马耳。
此皆先定所一二知。
凡两军不能究虚实,今此间实羸,易可克定,陛下举动,应者必多。
上定洪业,使普天一统,下令臣质建非常之功,此乃天也。
若不见纳,此亦天也。
愿陛下思之,不复多陈」。
其三曰:「昔许子远舍袁就曹,规画计较,应见纳受,遂破袁军,以定曹业。
向使曹氏不信子远,怀疑犹豫,不决于心,则今天下袁氏有也。
愿陛下思之。
间闻界上将阎浮、赵楫欲归大化,唱和不速,以取破亡。
今臣款款,远授其命,若复怀疑,不时举动,令臣孤绝,受此厚祸,即恐天下雄夫烈士欲立功者,不敢复托命陛下矣。
愿陛下思之。
皇天后土,实闻其言(《吴志·胡综传》)
择将(篇各缺,当是「择将」) 其二 曹魏 · 桓范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三十七
霸王之战,策贵神胜,故曰上兵伐谋,而战胜也。
吴起临阵,虽剑不持,项羽初学剑,后学兵略:此勇难独用,况无勇乎?